是众山之巅?还是万壑之渊?
今天的文章来自泥石流·槿,可能略混乱难懂,毕竟讲述的正是他内心的Chaos、失真体验、以及对喜欢的人是否真实存在的困惑。槿是知道他并非多重人格的,也没有对号入座的意思。配乐中这种“我什么都知道,除了我是谁”的心情,也许大家也曾体验过。
注释:对读者而言,文中只有作者和少年两个人。“我”和“他”均为作者。
我迫切地想要披上华服
把自己装扮成最好的模样
努力地面向阳光,明媚生长
可是,我感到奇怪
我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呢?
整整一个月过去了,纹身已经完全长好。不知道为什么,按上去还总是隐隐作痛。
我的记忆似乎变得有些弱了。恍惚之间,我摸着自己的纹身,总觉得自己还身处梦中,仿佛一切都是幻象,我还未醒过来。
我知道,自己可能又进入“失真”状态了。记忆之中似乎有个人,给我讲过Ta唯一的一次“失真”的感觉。末了,Ta告诉我,似乎有些感受到我的感受了。我莫名的想到了“感同身受”这个词。
Ta是真的感受到我的感受了么?并不是。这世间的任何人对于任何一件事,都不存在“感同身受”一说。子非鱼,你非我。
我介于“我”和“他”之间,“他”想要迫使我忘掉有关少年的一切,以及那些令我难过不已的事情。就像从前那般,把那些人和与他们有关的记忆、情感全部抹去。
然而,我这次却像吃了秤砣一般,宁死不愿忘记有关少年的一切。我未曾想过“我”和“他”的意见产生了分歧,最终遭殃的那个却是我。
我、“我”、和“他”。感觉很熟悉,似乎全都是我,又似乎全都不是我。慢慢地,我其实有想起一些事情。“他”,是我想要成为的那个我。可能这十年来,我所求的并不是解脱或是死亡,而是替代。
我用了很多年的时间、很多的办法将“他”创造出来。就是想要等到“他”,某一天“他”完全成长、强大起来,来取代我。原来,从始至终,我想要的并不是身死,只是想要“我”死而已。
只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在“他”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,我遇到了少年,就像重新找回了一些东西一般,但这些举动却激怒了还没有完全成长的“他”。
那夜,“他”奋起反抗,我被“他”堵得无处可避,为了不让自己身死,我只能说,那个不愿意遗忘少年的人不是我。如此,“他”才罢手。
但那夜之后,我感受到了另一个“我”的存在,一个莫名出现的“我”,代我受过的“我”。
“我”是谁?我又是谁?“我”是我么?我纠结了很久,也想了很久。终于,我想到了“我”是谁。“我”是很早以前的我,一个朦胧的几乎没有实体的我。
我很了解自己的弱点,所以在创造“他”的时候,我有意地丢弃了一些东西。后来,被丢弃的这部分就变成了这个莫名的“我”。
“他”,是我创造出来取代我的。
“我”,是我创造“他”时被丢弃的。
那么,我又是谁?我是这具身体么?或者我只是存在于这具身体里的一个看客?我有些迷茫,好似坠入百里云雾之中,看不清他人,也看不到自己。
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“失真”的话,那就只能是“彼之砒霜,我之蜜糖”。虽然偶尔找不到回家的路、不认识相熟的人、没了感觉、既忘记他人又忘记自己是一种不太好的体验,但是至少在“失真”状态下,他们两个都不会出来捣乱。没了争斗,对我而言清净几日也是好的。
只是,我有些难过,因为在“失真”状态下,我无法确定少年是否真实存在过。那些关于少年的记忆,是否是我真实经历过的事情。也许,从始至终这段记忆都是不存在的,只是我幻想出来脑补出来的一个故事?而少年,也只是我为了符合故事内容而臆想出来的一个人物罢了?
万幸的是,我会轻轻地摸一摸纹身,看一看手机的屏幕。哪怕我现在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,至少,梦境之内也有我为少年而纹的图,少年的照片也安然存在于手机屏幕之上。
至于将来?顺其自然吧。若是我能将“他”彻底唤醒,那么有关少年的一切,无论真假也都会伴我而去了。
我啊,其实挺厌烦自己的。总是太在乎一些人和一些事,弄得自己狼狈不堪。即使是让自己心伤不已的事情,最终也只是选择了闭口不言。我厌烦了二十六年,也曾试过改变,只是多年的努力最终化为虚无后,我更想要的是唤醒另一个自己。
所以当所有人都对我说,好好吃药,吃药就会好,好了就会变成原本的那个我的时候,我总是不想自己好。现在的我,只是想要抹杀掉我的存在。而曾经的那个我,想要的一直都是自我毁灭啊。
其实哪怕不唤醒另一个我也好,我都想要把自己逼到极躁狂的状态。失控也好,自伤也好,疯癫也好,只要能让我发泄出来就好。
我看到了有人在说,并不是没有想过自杀。是啊,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自杀。年少时期最后一次自杀未遂之后,我便告诉自己,要么从此好好的,要么成功一次。可能是因为这句话吧,在我哭着想要放弃的时候,我拉了自己一把。
其实,我有郑重地呼救过。我问过大夫,能不能住院?大夫虽然建议我住院,但又“语重心长”地推荐我不要住院。正巧我又是一个软硬不吃、不受任何干预的坏少年。所以,果然到最后只剩自己。
蓦然想到,医生曾问我:“你自我感觉,谁是你的情感支撑?”我沉默了十秒后,回答说:“我。”
从始至终我都只有我自己而已,我听到了我的呼救,我伸手拉了我一把。以后也只会有我自己,哪怕无视自己的呼救,哪怕在我溃崩的时候再推自己一把。
我一直敬畏生命,只是我自己想要放弃了而已。我想要回到那个梦里,披着华服,装扮成最好的模样,努力向阳,明媚生长。没有你们,没有关于你们的一切。不会再看到站在无尽黑暗中的那个“我”,轻轻划开自己,笑着对我说:“你看,一切都是如此简单。”
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来过。我不会认识少年,不会想要竭力逃离这座城市,不会那般厌恶自己,不会再拼命的想要融入他,也不会挣扎着想要逃离他。
愿我们能在内心的骚乱与革命中存活。
愿我们即使放弃,也能坦然放下负担。
2018.9.15
另一个槿:
当我说希望你好好吃药、接受治疗的时候,我并不是希望你变成原本的那个你,而是希望你能构建一个全新的自己啊。
即便可以开玩笑地说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,我也不能说出“我和你感同身受”这样的话,我不能装作完全了解你、“你”和“他”的关系。
但是,我们可以达成共识,把生病理解成一种灵魂的“停滞”。既然你想唤醒的是“他”,一个还需要灵魂“流动”起来才能完备的“他”,那么你可以试着把医生和药物理解成扼杀“你”的“帮凶”。
是的,从始至终你都只有你自己而已,但这是一个自成体系的了不起的你。
编辑:另一个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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